作者: 娄菁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先生及几个朋友去夏威夷旅游,就在行程结束的最后一天下午,在下山途中,因为道路陡峭又湿滑,一不小心我的左脚脚腕崴了,当时只是觉得有点疼,估计不会伤到骨头,也就没去医院。晚上到了酒店,下车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情况不妙,左脚已经无法着地,钻心地疼痛,脚腕也肿胀了。好不容易一步一歪地挪到房间,刚躺在床上,那个疼痛让眼泪都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黄庭纠结成一团。
这时已是晚上六点多了,我们是第二天一早七点的飞机。从夏威夷大岛到上海,没有直航,需要转二次飞机,我们人生地不熟,如果这个时间再去看医生,不知还要忙活到啥时候。同行的朋友中有一位是医生,她判断应该没有骨折,就和我先生外出去药房买些急救用品。而这时我的内心随着身体的疼痛一片混乱,满脑子充满着焦虑、恐慌的情绪,胡思乱想着我为什么那么倒霉啊,明天的长途飞机如何解决,万一骨折怎么办,单位工作上还有许多事情要等着处理……我的身心完全被外在的事情、脑袋的念头、身体的感受这三根柱子牢牢地捆绑着。
就在身体的疼痛、心乱如麻到了要崩溃的边缘,突然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平时一直在练习的“宽两秒”怎么不用呢?真正碰到问题时我怎么忘了往内观照呢?我马上放松关节,静静地往内一观,黄庭内的气血随着身体的疼痛,一波连着一波激荡汹涌,那气血只是比平时的稍微大一点,频率稍快一些,温度热一点,范围从胸膛偶尔到全身。。。很神奇,就在你往内关照的当下,那个疼痛感一下子减轻许多。我只是单纯地看着那个疼痛气血的物理现象,丝毫不为那个气血罣碍,和疼痛好像是完全不相干的,我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它的涌动,欣赏着疼痛带给全身的丝丝变化。我突然明白什么叫乱了方寸,我体会到我所有的恐惧其实都是在内心那个小小的方寸里面发生的,我只是对那方寸内的气血添加了许多故事,我是被那个气血彻底地控制住了。当我认识到这点,疼还是那个疼,而我竟然可以看着那个气血的脉动,不抗拒不逃避,只是静静地和它相处,丝毫无罣碍分别,诚如讲师常说的那样,就像隔岸观水,欣赏那个水的涌动。我突然一阵狂喜,啊,这难道就是讲师常在公案里说的开悟吗?我竟不住浑身上下法喜充满,不能自已。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身体动弹不得,脚垫得很高,睡姿极不舒服。半夜还好几次被疼痛惊醒,但是醒来时我都细细地观着黄庭,很平静,一晚睡得还是很安稳。
清晨起床时,一半是药物的作用,一半是心静的关系,疼痛感已退去一大半,让我对接下来的长途旅行有了信心。领登记牌时,和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受到了特护的服务。第二程从檀香山到上海的航班,需要在东京转机。檀香山到东京,有近十小时的飞行时间。那个航班基本满员,没有空位调剂,一路上因为脚要抬高,座位有点挤,坐的有点累外,其他并无不适。一路上都有工作人员和先生周到细心、体贴入微的照顾,黄庭始终开开的、暖暖的。因为有了这次坐轮椅的经历,也让我从残障人士的角度,真切体验了他们的日常生活,近距离了解这个群体的实际需求,平时在生活中忽略的许多细节,一一都用心感受着,内心对残障人群多了一份关爱和理解。
经过近二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回到家身心并不感到累,一晚睡得很香甜。第二天上午,先生陪着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只是韧带扭伤,骨头没有受伤,只需静养。这下我彻底放心了。
声明:
本文为黄庭禅学员练习中的体会分享,过往的心得并不能代表本人修行程度的高低。分享仅为与大家共勉,一同学习进步。
——来自电子报第二百四十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