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祥讲师
禅师的话总是高深莫测，
例如这一句“道有道无是二谤”，
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也不行，无也不行，
那到底要怎么修行呢？
殊不知，
佛陀以心传心直指人心的枢机
恰在这有无之外。
禅宗对话
今天我们带来石头希迁禅师（一般都称为石头禅师）和大颠禅师的一段对话。
大颠有一天问石头禅师：“道有道无，是二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古经里面有说，“道有道无，是二谤”，谤就是毁谤的谤，“道有道无”就是“说有说无”。）
说这个道是有，还是道是无，都叫做二谤，叫做两边的毁谤，意思就是毁谤了佛法，佛法是在这个有无两边，超然在所有的对待之外的。
意思就是说，有的人说道里面有慈悲，不是“道有”了吗? 那么说人性本善，那一些恶都是后天习气所带来的，本来不应该有，不是“道无”了吗?
这个是二谤，是两端，你说我们的性是慈悲呢?是喜舍呢?还是什么什么呢?似乎也都很难脱离这个两边，对不对?那如果说佛性里面没有这个慈悲，这样说也是两边嘛，对不对?
——请师父解除一下我的疑惑！
石头禅师就说“一物亦无，除个什么?”（在我们的心中，一物亦无，你要我除个什么? ）
石头禅师说“一物亦无”，你说的那两边通通不在。当都不在的时候，你见到了这个真相，还除个什么?就没什么好除的；如果你没有见到这个真相，任我怎么说，反正语言、文字都必定落在两边，都非常非常困难。
但是，当你照见到：内心一物亦无，没有是，没有非，没有好，没有坏，没有慈悲，没有喜舍，什么都没有，那个清清朗朗的当下，那个本质。
——如果你照见了，你不会叫我再除个什么。
——如果你没有照见，我永远都在文字上面回答，在玩游戏，怎么回答你都不会满意。
譬如说，禅宗不是讲，静坐就是一个无念吗?无念是不是有一个无?“道有道无是二谤”，那提倡无念不等于也是谤佛吗?不也远离佛法了吗?
但是这个佛家当初讲“无念”时候的“无”，只是无私、无邪念，而不是真的没有感觉，不是没有一个清清朗朗的、如太虚般的心境，不是无这个，只是没有我私我执而已。——所以语言所不能道。
那么如果你现在照见内在，你内心里清清朗朗的，不存一物，一个好恶、一个对待都不着，那我就没什么好除；如果不是照见这个，我说了半天反正都在对待都叫做谤佛。所以徒弟说，佛说法四十九年，如来佛则说你不要毁谤我，我一个字都没有说，原因是什么？因为内心的样貌是文字语言所不到的。
很多人听到这个话，也很怀疑为什么文字语言所不到，什么都能说嘛……
说个味道给我听听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给各位，说出一杯乌龙茶的味道让我听听……
“乌龙茶的味道”，怎么说嘛？你说了半天，到底跟铁观音哪里不一样？说不清的，就算你说得清，跟文山包种茶又有哪里不一样？你怎么说都说不清。一喝！三杯放在你面前，各自尝一口，不用说！
当你照见，一物亦无，除个什么呢？
大颠禅师就想啊想啊想，若有所悟，这时石头禅师又说，不要用你的咽喉、不要用你的嘴唇、不要用你的口腔，把你的所得告诉我。
大颠禅师就说了，我在跟你说话的时候不用这个。
石头禅师就说，若是这样，那你已经算是入了门。
这简直是在打.哑.谜！
各位，说话哪里不用嘴皮不用嘴巴不用咽喉的呢？那你该怎么说呢？他说的不是说话，他是说你有体会，撇开这些肢体的觉受，你最原始的那份觉受是什么？
各位，透过语言路变岔，你现在对内心清清朗朗，对内心的本质，对你的本性有所觉受，你还必须想一堆词汇再来说它，这形成困难与障碍。撇开这些说来听听，这就是在讲“以心传心”。也许你有过这样的经验。
我举一个比较粗俗的经验看看能不能体会～
有时候一个人口若悬河一直讲一直讲讲半天，只是当他想讲而尚未开口之前内心产生的一个激动——他忽然一刹那有一个构想，这个构想太好了肯定可以赚大钱，就抓着人一直讲，讲了半小时其实就是讲当时忽然想到觉悟到的那个刹那间的感觉而已。
那一刹那却要花好多时间讲，但是你没有讲之前，其实你所有内心的感应已经全部俱足，你内心的构想已经全部俱足，你内心的感觉已经在刹那间全部到位了，那一剎那没有嘴巴没有喉咙，没有思想没有文字没有语言的，那个瞬间已经全部明白。
如果不跟人沟通，那个感觉上来，一刹那内心里涌现，首先我已触摸到我的内心，其次意义已经全部俱足，对个人来说，根本无需华丽的辞藻，堆砌那么多的辞藻还是讲不明白。
大颠说，对，我没有说这个。其实他的意思是，对，我跟你讲的是我内心一刹那的触动，所以我讲出来给你听。
石头禅师就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算是入了门。因为你懂得你的心，运用你的心触摸你的心，你了然你的心，你知道你心的位置，你知道你心的型态，知道喜怒哀乐未发长什么样子，知道喜怒哀乐已发长什么样，内心的一个感动一个触动一种温暖一种柔软，你知道它在哪里长什么样，清净的时候又是什么样，撇开你的嘴唇撇开你的喉咙撇开你的牙齿撇开你的口腔，撇开那些华丽的辞藻，跟那些都无关系，一刹那内心的触动，就这个触动，如果可以不透过语言不透过嘴巴以心传心传给你也感受到的话，这就是佛陀以心传心直指人心的枢机所在。
拉回到前面，古人说“道有道无，是二谤”，原来“有无”在哪呢？不在嘴巴不在咽喉不在嘴唇不在口腔不在语言不在文字，
在哪呢？
在内心。
当你撇开这些，而直达内心的时候，就算是入了门。
为什么我们教的黄庭禅这么重要？
黄庭禅直指人心直接告诉你
心在哪里，
心怎么运作，
直接观察你的心，
观察“喜怒哀乐没有发”的时候长什么样，
观察“喜怒哀乐已发”长什么样，
听一首歌的时候长什么样，
听句话长什么样，
看神色、看一张图片的时候长什么样，
听个音乐又是怎么样
……
我们的课程每一个环节都是这样的活泼、直指人心，每一句话都在引导你进入你的心。
我们不告诉你语言文字怎么堆砌，我们不告诉你外面应该怎么雕饰，而是直指核心来作修持的。
